《泡沫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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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脑袋轰地一声响,翻身坐起来,问:“什么情况?你见到程禹衡了?他真去南大了?”
廖小雨噼里啪啦说了好久,我只听到今晚程禹衡要在南大医学系讲课,直接挂了电话,叫来快车。
我就说为什么顺路呢?原来他去讲课!他说要亲自去南大帮我请假的时候,哪怕我不愿意,我还是没有阻止。因为我考虑到,他一直都不喜欢南大,甚至每回约他去南大附近吃饭,他都推辞,可是现在他愿意为我跑一趟,我觉得这算是我们关系上好的进展。
但是他怎么去讲课了!
讲课这事说来话长。系主任的亲戚在南大医学系做副院长,系主任看过我的资料,知道程禹衡是我的监护人,才开学就找我谈话,说要给我换宿舍,让我先挑选修课,还推荐了一份实习给我,动机就是要我说服程禹衡到医学系做客席教授。
然而,那时程禹衡已经在南城医院附属的医科大学当博士生导师,分身乏术。但我还是硬着头皮答应系主任,原因无他,因为那份实习的含金量太高了。我们专业的就业方向很窄,要么做老师,要么进政谠单位当官,而系主任推荐的实习几乎能保证毕业后的工作。
也许我选的时机不够好,程禹衡那会儿忙着看记录片,没让我多说就挥手叫我出去。
那时候我刚认识廖小雨,一个人在宿舍里苦思冥想无果,傻傻地问她:“师姐,您觉得系主任脾气大不大?”
“大。”廖小雨那会儿没把我当回事,说话往往一两个字,再多的也不给。
“他底下学生里有没有毕不了业的?”
“有。”
听了她的答案,我心凉了半截,不可抑制地觉得世界末日来了,辛辛苦苦考来的研究生,最后如果无法毕业,全都功亏一篑,我越想越难过,情绪控制不住,捂脸抽噎起来。
廖小雨被吓到了,合上手提电脑,走过来看着我说:“你是不是被系主任潜了,还是在被潜前的边缘挣扎。”
我摇了摇头,实际是我享受了人家太多好处,却没办成事,不知道怎么跟他交代。但是我能把实情说出来,如果她追问系主任给我推荐了什么实习岗位那就不好了,我只好说:“系主任给我安排的事,我搞砸了。”
廖小雨追问什么事,我只说系主任找我亲戚做客席教授,但是亲戚太忙了。后来我们聊了几句,她问我是什么亲戚,我把程禹衡描述了一遍,她笑着说:“你形容你的亲戚,怎么好像是要追的男神?不停说他很帅,身材很好,衣柜里的衣服叠得整齐划一,用过的卫生间总是香气逼人。他是你什么亲戚啊?”
我说:“我……表哥。”
廖小雨不解道:“看你传统得很,不像喜欢近亲的呀。你们现在一起住?”
“为什么这么问?我有说我们住一起吗?”我不记得刚才说过什么,只记得我好像一直在向她介绍程禹衡是个什么样的人,因为她反问我为什么导师要请他做客席教授,他凭什么。我听她这语气就不爽,凭什么我家程医生这么优秀不能被邀请做客席教授了。
她问:“那他住哪里?”
我作为女人的直觉马上察觉到她这句话问得太有心机了,“为什么要告诉你?你打算干什么?”
她斜眼瞅了瞅我,噗嗤笑出声,我感觉脸上被啪啪扇了两巴掌,感受到深深的取笑意味。
她说:“你男朋友啊?系主任找你男朋友当客席教授,但是你男朋友本来就在医科大学做博士生导师,他不愿意,而你不知道怎么跟系主任交代是吧?以咱们系主任的作风,他肯定做了很多巴结你的工作了吧?譬如优先选课,优先安排实习?”
我一脸慌张,当时还比较天真,以为被舍友知道这种暗箱操作不是什么大事,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,直到几个月前南大发生了一起命案。
隔壁系的研三女学生,被舍友告发与导师权色交易,受到学校的退学处分。那位师姐伺候导师整整三年,忍辱负重拼了很多核心期刊的上名权,获得两项专利研发成果,实习单位都找好了,就差临门一脚,却没踢好,一时想不通,竟然放弃性命。
师姐被抬下去那天,恰好是周日,我从公寓回来,看到被公安围住的现场,脑海里全是前两天她请我们在宿舍打火锅,廖小雨叨叨着要喝啤酒,师姐豪迈地点了两箱啤酒,让便利店老板娘悄悄搬上楼,将啤酒塞进我手里,叫我别客气,随后兴高采烈地举起啤酒,大快人心地说道:“这顿饭庆祝我即将毕业,忍了三年,周末晚上终于要和新公司的帅哥前辈约会了!从此爱情事业全面开花!”
我全身到指尖都凉透了,暗暗庆幸当初倾诉的对象是廖小雨而不是别人。廖小雨那会儿还帮我找了另一份实习,让我以此为借口推掉系主任推荐的实习。
往后系主任再也没有提起让程禹衡做客席教授的事,只是偶尔见到我,问程医生有没有空一块儿吃个饭,过来讲一场演讲也好啊。
程禹衡每次都拒绝,以至于后来有个不错的项目,系主任没有安排给我。
我在宿舍埋怨的时候,廖小雨就说我:“别人有钱不知往哪个门送才好办事,你呢,人家巴不得给你弄个内部通道,你就是没领人家的情,也不给人家机会。这叫自讨苦吃。”
我越想越生气,拿着病历本,出院五年后首次复诊,坐在诊室里看着程禹衡,气巴巴不说话。程禹衡用心理学理论分析我,末了说:“是不是撞到什么墙上了?”
他不说则已,一说我就炸了,“别人有钱往系主任那儿送,就去做国家赞助的大项目了,系主任说这样的项目十年都未见得有一回,过了这条村就没这家店了,如果有这个项目经验,往后毕业内推到中央做官去呢!就我……”
程禹衡从电脑前抬头,“你怎么笃定别人送钱了?”
我攥紧拳头气愤道:“她不送钱,那怎么五个学生里偏偏选她了?论姿色是下游,论人品是绿茶,论学业简直颠沛流离。”
程禹衡托了托架在鼻梁上的眼镜,一脸正经地问:“那你要多少钱?”
我突然就愣住了,感觉误导到别的方向去了,都快解释不清了,只好把廖小雨那番话搬出来说:“别人巴不得讨好我们,人家三番四次请你去演讲,你都不领情,又不给人家机会。”
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,将病历本放进打印机里,边打字边说:“如果为了这样的事,没必要浪费我的看诊号,即便你有优先复诊的权利,而且你从没用过。当初让你读书,不是让你学官僚主义,也不是学败坏风气的做法。你提出的事,我不能苟同,也很难办到。”
我当时虽然很生气,但是又有点崇拜程禹衡的一身正气,廖小雨却摇了摇头:“真为你感到悲哀。”
每个人的爱情观不同,对爱情的诉求也不同。有人希望对方多付出一些,为了自己可以牺牲时间、放弃理想、改变习惯、破坏原则。但是也有人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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