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明月别枝惊鹊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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郗月抽飞射向裴朗的弩箭,就见周围又冒出至少百人将她团团围住。
这地方是位于城南的一个道观,因京都人大多崇尚佛教,这道观经营不下去,荒废破败了。观内荒草丛生,有的比人还高,十分利于埋伏。
见到埋伏之人手里都端着弩箭瞄准她和裴朗,郗月当即俯身打横抱起裴朗,快速逃离。
她没打算和邵三纠缠。
区区二百余人,还都是没上过战场、没见过血的弱兵,她若想杀,轻而易举。
她不杀,有三个原因。一是裴朗受伤急需医治,耽搁不得;二是把人杀了之后,这许多尸体处理起来太过麻烦,若不处理又会招来无尽后患;三是她不愿轻易将武器对准自己的同胞。
她守卫边关是为什么?是为了北境的百姓,也是为了整个大康的百姓。这些京卫兵,听从军令是他们的天职,他们可能连为何要围攻裴朗、围攻她都不知道。而且,他们也都是百姓。
郗月不恋战,逃得飞快,顿时让邵三傻了眼。
他从未见过如此滑溜的高手。
邵三回过神来,当即下令:“追!”
随即又改口道:“别追到,吊着,看他们逃到哪里,我们跟着去抄他们老巢,来个人赃俱获。”
“可他们逃得太快,我们的人快跟不上了。”一个京卫百夫长说道。
邵三:“……若是跟不上,你们就都别活了。”
百夫长:……不敢怒也不敢言。
幸好,逃跑的人许是因为抱着一人,长久奔逃之□□力逐渐不支,速度慢了下来,京卫兵顺利跟了下去。
“奇怪,这不是红袖阁的方向,也不是郗宅的方向,更不是裴府的方向……”
天色已经暗了下来,即将宵禁,街上几乎不见行人,邵三骑马缀在后面,轻易判断出那抱着裴十三逃跑之人的行进方向。
他们好像在绕圈。
他寻思片刻,招呼京卫兵:
“别跟太近,再隐蔽些,让他们以为自己顺利逃脱,放松警惕,才会回他们真正的老巢。”
“是。”
百夫长挥手让京卫兵分散,隐入暗中追踪,只留十余人在明处继续追,还表现出一副出体力不支的样子,追到最后,明面上的这十余人也隐入暗中。
果然,不久之后,他们就见前面逃跑之人不再绕圈,换了个方向。
“小心跟上。”
“是。”
那逃跑的二人终于翻墙跳进了一处宅子。
邵三让京卫兵暗中围住宅子,看着宅子大门牌匾上的“温府”二字,陷入沉思。
“三公子,他们没出来,我们……要进去吗?”百夫长小心翼翼地问。
温府,是温司空的府邸,也是安平长公主的府邸。
温司空与邵氏素无仇怨,也与裴氏无甚交情,却与皇室关系紧密。
虽然温司空和邵司马、裴司徒并列三公,存在感却弱很多。
温司空一直保持中立,只在邵司马与裴司徒产生分歧时,充当二人之间的劝和人。
与裴朗勾连的是温司空?
还是温司空暗中与裴司徒有勾连,只瞒着邵司马?
又或者这是那幕后之人的奸计,想让邵三怀疑他是温司空的人,挑拨温司空和邵司马?
邵三神色变幻不定,良久,才吩咐道:
“裴十三伤势极重,若不立刻医治必然会死。你们仔细盯着,若那二人从温府出来,就继续跟着,若他们不出来……”
若裴十三不出来,有两种可能,一种是裴十三因未得到及时医治而死,一种是裴十三及时得到医治,活下来。
若裴十三死在温府,无论裴十三是否与温司空有所勾连,裴司徒都不会放过温司空,他们邵家便能渔翁得利。
若裴十三活着出了温府,就说明裴十三真的与温司空有所勾连,温司空让府医救了他。那他们邵家就该调查一下,温司空是否已与裴司徒暗中结盟,要针对邵家了。
大康朝堂三足鼎立,若其中两家结盟,对另一家来说,可不是什么好事。
邵三在温府外盯了一夜,没见裴朗和幕后之人出来,也没发现温府因裴十三之死产生骚动,便在天明时分回到邵家,向邵司马汇报他的发现。
与温家隔着五条街的一家赌坊的密室内。
郗月看着与红袖阁、文会楼风格一模一样的密室,沉默了。
她救下裴朗后立刻逃走,以她的速度,甩掉那些京卫兵是轻而易举的事。
但原本应该重伤昏迷的裴朗却突然开口低声对她说:
“去司空府。”
“但你现在需要大夫。”郗月明白裴朗的意思,他是想把人引到温府,把邵家的目光从裴府转移到温府,但她觉得裴朗现在更需要大夫。
裴朗坚持:“先去司空府。”
郗月:……
行吧,他都不怕死,她有什么好说的?
她发现邵三的人似乎也旨在追踪,而不是抓人……
为了引得逼真,郗月凭着记在脑子里的舆图,带着邵三的人在附近绕了好几圈,在邵三的人全部隐入暗中后,才翻进了温府后墙。
进入温府不过半盏茶时间,郗月带着气息越发微弱的裴朗从另一边不知不觉出了温府,躲过盯梢的京卫兵,在裴朗的指点下,来到这家鸿运赌坊。
赌坊掌柜见裴朗重伤而来,立刻找来大夫救人。
裴朗进入赌坊后,才放心地晕了过去。
郗月:……能忍是好事。
裴朗醒来的时候,只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。
“醒了?”
熟悉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,随即一张绝色面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。
郗月把手中的秘辛册扔回原处,也不管裴朗刚醒来适不适合谈话,问道:
“为何是温家?”
裴朗:……
郗月:“你查到是谁陷害你了?”
裴朗:……
郗月:“在哪一本秘辛册上呢?”
裴朗:……
郗月摘掉捂住裴朗口鼻的数层湿润纱布,“怕你昏迷中发出呻吟,或是睡着了打鼾,让密室外的人发现,所以才给你捂上的。放心,透气,捂不死。”
口鼻自由后,裴朗深吸一口新鲜空气,沙哑着说道:
“水。”
郗月从一旁拿起半杯水,放到裴朗唇边。
裴朗:……
郗月:“嫌弃个什么劲?渴得要死的时候,连尿都能喝得呢。”何况只是别人喝过的水。
郗月换了个杯子,重新倒了一杯水递到裴朗嘴边,裴朗小口多次喝下。
“多久了?”裴朗问。
郗月:“你昏迷了两天两夜,现在是早上。”
裴朗以疑惑的目光看着郗月。
郗月继续说:“我白日回郗宅,夜里才会来这里,待会儿我就该走了。说起来,你这赌坊还挺有意思,身上少于五贯钱不许进,斗鸡走狗蛐蛐骰子什么都有,就是赌技都不怎么好。”
裴朗:“女侠知道得如此清楚,定是去玩过了。”
郗月坦然承认:“那是当然。能来钱的地方怎能没有我?”
她自小混迹于一群兵痞子之中,什么手艺都学了些,见钱眼开加一时技痒,就抽时间去玩了两把。
这时,裴朗听到赌坊掌柜带着哭音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:
“公子,鸿运赌坊这两日的盈利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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