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山河犹在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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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,萧复安果然病了,躺在床上咳到天亮。
惊蛰盯着他吃完早膳,没等他吩咐便道:“我陪郎君去吧。”
萧复安哑着嗓子问:“你知道我想去哪里?”
昨日又是泡冷水澡,又是喝凉茶,不就是为了能有一个好的理由接近那个女子吗?
她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,如何会想不到那一层。
惊蛰搀着他出客栈,客栈隔春生堂也就五间铺子的距离,萧复安恨不能飞过去。
惊蛰拖着他的胳膊,试图让他慢一些,萧复安白着嘴唇,无奈道:“阿蛰,我是真的有些难受。”
惊蛰想:活该!
在东洲那十年,因为种种原因,他吃不好,睡不好,就连习武也不过是在夜深人静,没有眼睛盯着的时候才偷偷练,身子骨自然是比不上那些能吃能睡能练的人。
她想不明白,他是怎么舍得为了个一面之缘的女子,那样作践自己的身子。
是一些莫名其妙,她不能懂的信念吗?
到了春生堂,甫一进门,萧复安便看见那道婀娜身影,正站在花罩内的条桌前,整理医册。
他想过她们会见面,却没想过该怎么开口。
宣芝将医册码好后,拍拍手转身,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,有些熟悉。
好一阵儿,记忆才慢慢归拢,停留在青云县外那一日。
“是你?”
萧复安的眸子里有星光划过,他挣开惊蛰的手,迈着有些漂浮的脚步接近她,确定她。
“是,是我。”
宣芝唇角逐渐上扬,跨出花罩迎上去,近了才发现他的脸色白的吓人,双目里能看到疲态。
“你病了?”
萧复安迟钝地点头,张望了眼她的医馆,淡笑道:“嗯。我就住在前面的客栈,看到这儿有家医馆,离得近便来了,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。”
惊蛰抬眼,交叉抱于胸口的两拳兀自攥紧。
她从没听到说过这么可笑又幼稚的谎话。
可是除了她,别人又怎会听得出他那是谎话呢?
萧复安忍不住咳嗽起来,惊蛰忙上前,却被宣芝抢了先,将萧复安扶向条桌前坐下。
她看着宣芝的指腹搭在萧复安的腕口上,看着萧复安的目光流连在宣芝身上,那种酸涩的情绪又浮现,叫人难受到口不能言。
片刻后,宣芝提笔蘸墨:“你这是受了风寒,我开些药给你,你拿回去煎水后服下,一日三次,不可马虎。”
萧复安嗯了声,等到纸上的字已经写了两行了,他才讪讪道:“小娘子这里可以煎药吗?我现下住客栈,怕是有些不便。”
宣芝写完最后一味药,搁笔的时候看了萧复安一眼:“也不是不……”
“郎君,可以煎的。”
宣芝和萧复安同时看向惊蛰,宣芝这才想起来她应该就是当日那个身着红衣的女子。
看这样貌,倒有几分英气。
她起身将药方交到惊蛰手中:“这样其实更好,免得他一日往我这儿跑三次。本就受了寒,见不得风,还是好生在房内歇着才是。”
萧复安眉间闪过一丝不耐,飞快将目光从惊蛰身上挪开,惊蛰察觉到他的不悦,转身去抓药。
“你是北洲人吧?这个时节来南州,是为了赏春?”
萧复安嘴角的笑意回归:“是了。早就听说南州的春日时节花好人好,一直想来却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。”
“嗯。炎、梁两国没有和谈之前,的确是不大方便来的。”
萧复安从她的话里听出些别的意味,不由得眉心一蹙,重新打量起她来。
没多久,医馆里又来了人,是上次那个家住城外的年轻男子,前来给他母亲抓药。
见着宣芝,他上前行礼,黝黑的脸上隐约可见两抹红晕:“多谢小娘子的药,阿娘服用后已经有好转了。”
宣芝点头,将已经包好的药从柜上取出递给他:“那草垫子可得随时检查着,若是潮润了,便要马上换掉,有空的话多带你阿娘出去晒晒太阳,别总是闷在屋子里。”
男子拿完药后惊蛰这边也差不多了,宣芝见状,转头对萧复安道:“郎君早些回去歇息吧,少见风,病才好得快。”
*
晌午过后,春雪来了春生堂,手里拎着提梁盒,踟蹰在门口。
宣芝坐在花罩内,抬头看了眼她,随即目光定在她手中的提盒上。
“不是让你去送东西吗?怎么提到这儿来了?”
春雪乖乖答道:“我不知道他住哪儿,在入宫必走的道上等了好一阵儿,也没碰见人,就回来了。”
宣芝这才意识到她们连他住哪条街都不知道,想着去打听打听,又怕惊动到母亲,知道她私下里给他送东西赔不是,会不高兴。
她搁笔,乍然想起他那日说平日都会在城外校场练兵,在哪儿应该是可以碰着他的。
可转念,宣芝又想起那两个如饿狼般的流民,心底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。
她轻叹一声:“把东西先放进来吧。”
春雪嫣然一笑,几乎是小跑着奔进馆内,将提盒放在案上,钻到宣芝背后给她揉肩捶背,试探道:“娘子不怪我了?”
“怪,怎么不怪。”宣芝反握住她的手,牵她到自己身前来,“可谁叫你是宣府的人呢,就算有天大的错处,我也得陪着你改掉不是?”
春雪心底有些不是滋味,垂着脑袋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宣芝似笑非笑,放下她的手后继续开始整理今日的医案,突然翻到写着“萧复安”名字的那一页。
不知为何,她总觉得此人来南州并非单纯的游玩。
联想到青云县外的遭遇,高修玉不由分说的帮助和为他驻足停留,他的身份恐怕并不简单。
只是她一介小娘子,想这么多也无用,便将他那一页揭过,去整理其他的。
太阳渐落,万丈霞光映照天穹,散射的光辉落在长兴宫明黄的鱼鳞瓦上,活似明珠绽彩,格外灼目。
长兴宫的殿门紧闭,里间传来似有若无的交谈声。
“此前末将经过青云县时,抓到过几个洛州军假扮匪徒,行劫道越货之事,后来交给洛州节度使自行处置了。眼下洛州有流民试图逃进南州,恐是其中生了什么变数。”
高修玉与宣林坐在小内侍搬来的凳子上,同时望着珠帘内,支着头半卧在罗汉床上的梁帝。
梁帝忍不住捂嘴打了个呵欠,把话茬子递给宣林:“宣老以为此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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