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小白花全家被灭门后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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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宜国,香薰在民间极为流行。
传统的香薰分为香粉与香篆两种,但近年来,反而是由香料制成的香水更受欢迎一些。
制香水的法子是从西洋传来的,要将香气馥郁的花卉与其他香料混合置于锡制小甑中,将其放在锅上加热提取香气,过程复杂,是以香水价格偏高,极受高门贵女们追捧。
而与香水相配的扩香木则是将木头雕刻成各式各样复杂的形状,如山水、动物等,香水滴上去便可持久留香,摆在桌上既美观又实用。
“你不会想说这油是被人刻意泼上去的吧?”何蓉想都没想便一口否定了她的想法,“若我没记错的话,你家府邸可是被围上了好几个月。”
“就拿我店中各种扩香木来说,白榉木留香最为长久,这贵妃榻也不小,的确有可能好几月后还有如此浓烈的油味。”
“但这张贵妃榻却并非白榉木所制。”
言外之意便是,要是这油是走水前被人泼上去的,上面的油味绝不可能留到现在。
何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,歇了歇,又道:“要我说,你估计是当初买来的时候被人骗了,人家拿松香树脂漆忽悠你们呢。”
民间刷漆最常见的松香树脂漆便有松油味,可当今不差钱的富贵人家家中木质家具刷的大多是名贵的生漆,而纯正的生漆本身是并不具备油味的。
思来想去,便只有这一个理由说得通。
何蓉得意洋洋地扬了扬下巴,看向孟扶楹,想观察她听了这番有理有据的长篇大论是何反应。
而孟扶楹一脸平静的表情让她很是失望。
“你只有一点说对了,这贵妃榻的确为黄花梨木所制。”孟扶楹很淡定地反驳,与她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她话中极强的攻击力,“其他的都不对。”
《木经》中曾记载:花梨木质优,自带清香,其密度纹理皆能固精油之气,使香持久逾半月。且能令精油之香充分散逸,更为恬淡自然。故花梨木,乃制扩香木之上选也。
“黄花梨木用做扩香木的确不常见,但并非是因为其效果不佳,而是因为价格高昂,成本太高。”
“而黄花梨木的留香效果恰恰是最好的,甚至优于白榉木。”
话音至此戛然而止,孟扶楹没再说什么,但这几句话已足矣。
她说的粗略,可这些本就没什么同何蓉讲的必要,若非她先出声呛人,孟扶楹也绝对不会同她多言半分。
“那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对的?”出乎孟扶楹意料的是,听了这番话后,何蓉没犟着称自己的观点是对的,而是半信半疑地问道。
她制香这么多年,竟从未听说过黄花梨木可做扩香木使用。
若孟扶楹所说无差,今日这趟总不算白来了。
何蓉话音刚落,便见蘅芜拎着一把手锯走了过来。
在孟扶楹的示意下,蘅芜对着那半张贵妃榻便开始锯起来,须臾,贵妃榻从中间被锯成两半,横截面呈中间浅两边深的黄色,还有星星点点如同油污一般的暗色痕迹,虽然不太明显,却还是能看出来的。
蘅芜又切了一小块下来递给何蓉,何蓉闻了闻,最终败下阵来:“好吧,还真叫你说对了,这的确是油的味道,而且还是食油。”
话落,她转而又问道:“但该如何向他人证明这是油渍呢?又不是人人皆能凭借嗅觉闻出来。”
孟扶楹盯着那张贵妃榻良久,随后轻笑道:“谁说我要向他人证明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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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半月时光匆匆而过,天气也越发炎热,五六月的日子里暑气正盛,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孟府的修缮工作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,府中其余物品皆被拆毁,而那半张贵妃榻却是完完整整的摆在了原处。
与此同时,京城中茶馆间不知何时忽地传开了些坊间故事,那故事虽对外称作编造,但京官、火灾、灭门等元素却明摆着改编自前些日子刚出事的孟家。
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,可偏偏那说书人讲得有鼻子有眼,道此事并非意外,且有人亲眼目睹火灾之前有人提着油桶鬼鬼祟祟地在孟府附近转悠。
孟家遇火后本就有不少人在看热闹,好不容易渐渐平息,如此一来,此事又重新回到了众人面前。
眼看着舆论一日日发酵,孟扶楹却一直按兵不动,直到六月初七这日,她在闲云楼内转了一圈,见起码有五桌茶客在讨论此事,方知时机成熟,次日便挑了个午后人多的时候,带着蘅芜一身素衣跪在了卢尚书府前。
虽然认识她的人不多,但她特意找了几名小厮站在一旁,有人来问便告诉他们,这跪着的是孟家二姑娘孟扶楹和身边丫鬟。
孟府一事传得开,而这人偏偏天性便喜欢凑热闹。渐渐地,周围便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上了好几圈人,也有人窃窃讨论起来:
“这孩子太可怜了。”
“是啊,估计是听了最近那些流言,来替家里人讨公道的。”
“那流言传得头头是道,要我说,这孟府出事还真未必是意外……”
这些讨论的话孟扶楹虽听不真切,但她看得到周围人数多了不少,见尚书府还不开门,便示意了蘅芜一眼,蘅芜便扬声喊道:“孟府火灾另有冤情,还请卢大人重新彻查!”
说罢,她又拿出了好几块木头,对着周围人哭诉道:“这是府中被烧得只剩一半的木制家具,大家尽可以看一下上面是否有油渍,我家老爷夫人分明就是被人故意杀死的,又怎会是意外起火!”
她这话说完,便有好事之人上前接过她手上木块,分给了众人。
而孟扶楹安排的那几名小厮便混在其中,其中一位用不高不低的声音故作惊讶道:“这木头闻起来好像有些若隐若现的油味,看来的确是油渍。”
他这话说完,其余几人也纷纷出声附和:
“好像是的。”
“对,我也闻到了。”
这一唱一和下来,就算是没闻到上面有味道的人,也不禁开始怀疑自己,最后竟亦觉得闻到了些许味道。
孟扶楹不着声色地垂眸。
都说众口烁金。
谣言一再反复,便会让人信以为真,不是吗?
而从始至终,她只是跪在那里低头抹眼泪而已,烈日当头,照得她脸色苍白,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,倏尔又捂嘴不停地咳了起来。
美人垂泪自然是怜人的,尤其这美人还是个病美人。
是以虽然她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,却已引得周围不少人纷纷起了恻隐之心:
“早听说这孟家二姑娘身体不好,如今一看的确如此。”
“不过这跪了这么半天了,怎么还没有人出来啊……”
“那卢尚书不会是包庇罪犯,心虚了吧?”
此话一说,四周顿时一片哗然,半晌,又响起了更激烈的讨论声,更有愤愤不平者已经开始出声声讨卢尚书。
但任凭围观众人如何说,那扇门都没有丝毫要打开的迹象。
时间一点一滴流逝,周围的人也换了好几轮,直到过了未时,众人没了耐心,人群渐渐散尽时,那扇门才被缓缓推开。
尚书府门口是凹凸不平的石子路,即使提前在双膝处绑了垫子,孟扶楹这会儿仍已经跪得双膝发软,颤抖不止,最终还是在蘅芜的搀扶下才艰难起身,看向来人。
那女子年纪不大,估摸着不过十五六岁,身后跟着一名高个儿粉衣婢女。
女子上下打量了孟扶楹一番,随后歪了歪脑袋,脆生生地开口赶人:“你回去吧,我父亲不会见你的。”
卢杳虽是第一次见孟扶楹,但曾经却也见过孟言澈的。
或许是在去岁乔家办的踏青宴上,抑或是在前年邱家办的元宵宴上,她已记不太清楚了。
但她对孟言澈印象还不错,孟言澈举止端方大方,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,看上去便是典型的京中名门闺秀,两人也没有什么过节。
是以刚得知孟府一事时,她也唏嘘不已。
不过唏嘘归唏嘘,父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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